話說今天我和兩個同事Kenny, Amy三個人無聊到極點,從陝西南路走到人民廣場,走進了雲南南路的某家餐館,想要大快朵頤一番,只是萬萬沒想到,這餐竟然也可以列入我的奇遇記裡面。
我跟Kenny是葷腥不忌的,但是早已耳聞Amy吃東西總是挑三揀四,於是我打開菜單,開始詢問
"先點涼菜好了。牛肉吃不吃?"
Amy搖頭。
"鳳爪?"
繼續搖頭。
"醉雞?"
還是搖頭。
"豬腳?"
依舊搖頭。
....我開始懷疑Amy是否是嗑了搖頭丸以後才走進這家餐館的...
"糖藕?"
終於點了頭...原來要素菜來的。但是若全都點素菜,只怕嗑搖頭丸的,大概會變成Kenny和我了。
忽然,"蝦"字映入我的眼簾...
"蝦總吃了吧?小溪蝦..."
嗯,很好。看起來這樣東西不在Amy的禁忌之中。
我回頭問服務員,
"蝦怎樣做?" "嗯,蝦可以油炸,也可以用嗆的。"
由於我沒聽過怎樣去"嗆"蝦子,所以腦海中浮現出來的,僅是我到溪頭或拉拉山吃的炸的香酥的小溪蝦,一口一隻,想到口水就流出來...
"好吧,那就油炸。我們三個人應該吃多少?" "油炸,三個人吧,大概就四兩",
服務員思索了一下,這樣回答。
我盤算了一下,一兩六元,四兩24元...以小菜來說,似乎與主菜的價格不成比例...
"西湖醋魚也才26元,一個涼菜要24元,這涼菜的價格不太對勁啊。"
我強裝內行的這樣回答。
"用油炸的就不是涼菜了,如果要涼菜,那就是要用嗆的,你們三個人吃三兩也就夠了。"
套句課本上的詞,服務員在心底"暗笑我的迂"...
"好啦好啦,那就用嗆的好了。"
Kenny露出他腦滿腸肥的嘴臉,手揮了揮,一副吃了三千多次嗆蝦的老練樣子。
其他的菜味道雖不錯,但沒什麼好提的。直到"嗆蝦"上場以後,我們三人愣在當場,嘴巴張的比桌上的飯碗還大...
一個透明的康寧鍋寶,裡面紅通通的一團希哩呼嚕的紅色醬汁,啥都看不見...
等到我們三人瞪了這個玻璃鍋子10秒鐘之後,我們發現...
紅色的醬汁裡面有東西在跳動!
天啊,這是活蝦放到紅色的湯汁裡面浸泡,蝦在裡面掙扎著,把紅色的湯汁不時翻動到鍋蓋上面...
我腦海中浮現的是13號星期五,那種變態殺手把人拖到畫面外殺害的時候,往往會在玻璃上面噴出鮮血的畫面...
"怎麼你吃過這種東西嗎?"
我問了Kenny。看樣子Kenny果然不是省油的燈,這樣殘忍的事情竟然如同司空見慣。
"我怎麼知道嗆是這樣做的,我以為嗆是用熱水煮,然後淋上很辣的醬汁,讓你吃起來很嗆..."
"挖靠,你沒吃過,剛剛點菜的時候,就別裝的一副吃到不想吃的樣子好嗎!"
我真想拉開Kenny的褲襠,把那個鍋子的所有東西都往裡面倒...
很明顯,被嗆的是蝦,不是人...
我們三人把這鍋子東轉西轉,從各個角度觀看,卻沒人敢打開它...我們很擔心裡面的蝦跳到我們的身上...
Amy率先放棄自尊,叫了服務員來。
"這東西就是這樣嗎?"
服務員一邊笑一邊回答
"這個放一陣子他們就不會跳了。" "真的很多人點這個嗎?"
Amy仍然懷疑中。
"是啊,很多人吃這個的。"
....
於是我偷偷掀開蓋子瞄了一眼,裡面萬頭鑽動,不時有醬汁飛濺起來...
我又聯想到天龍八部裡面阿紫的那個寶盆...
看了幾秒鐘,雖然有點小"水花"以及一些掙扎的蝦,但是似乎那些蝦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,於是我拿筷子戳了戳蝦子...
眾蝦立刻開始奮力掙扎,醬汁濺到桌上、我的臉上、以及Amy的衣服上...
我們三人大叫一聲,然後立刻把鍋蓋蓋回去!
接下來的二十分鐘,我們跟白癡一樣,不停的用手指戳那只鍋子,想看看他們到底何時才甘願變成ready to be eaten...
我開始不耐煩了,所以偷偷掀開了一點點,然後夾了一隻較小的出來...
它的腳和鬚還在動!
我拿筷子戳了它幾下,確定他雖然會掙扎,但是對我無法構成傷害以後,說了
"不管了,我吃了"
然後心中按唸阿彌佗佛,接著嘩啦一下的張開我神聖的嘴,把尾巴咬掉,把頭咬掉,然後把身體放到嘴巴裏面咀嚼了幾下。整個動作是很快速的,因為我很擔心它會掙扎...
當我嘴巴在動的時候,低頭一看,碟子裡面的蝦頭,上面的鬚還在微微掙扎中...
我只能假裝我是鯨魚,或是河裡面的大魚,努力的吃著活蝦,心中還不斷安慰自己:
"反正蝦子在自然界就是這樣被吃的..."
嚼了幾口以後,我竟然說出這麼慘無蝦道的話:
"口感還不錯..."
我頓時覺得我真是殘忍無比....
Kenny接著發難,然後是Amy。Amy剛剛一開始點菜時的原則都不見了,我實在很難想像吃這樣的東西真的會比吃醉雞更safe...
想不到Amy一邊嚼, 一邊用流利的台語說:
"頭已經洗下去了,怎樣也要洗完"...
(怪哉,Frank和Amy總喜歡拿洗頭做比喻)
看起來大家都已經準備好要超渡它們了,於是我大膽的掀開蓋子,終於可以好好得見全貌...
大家越吃越奮力,其實我並不認為這個東西有什麼好吃的,只是新奇罷了...所有的仁義道德,此時都被拋到腦後去了。
在這邊讓各位看看殘殺時,生死一刻的血腥畫面...
看看人類殘害弱小的嘴臉! 人,就是這樣的動物!!
當我們逐漸沒了初時的戒心以後,我夾起了一隻最大的蝦(既然頭已經洗了,當然要把所有癢的地方都好好抓一抓),從蝦頭的方向放到口中...
那隻大蝦忽然開始掙扎,蝦尾不停的拍打我的嘴唇....
我立刻吐了出來...
罪過罪過,這隻蝦看起來是死諫不成了。
...
最後,終於我們在醬汁中,再也撈不到任何蝦了,只留下屍橫遍野...
Amy則是虛情假意的拍了一張懺悔的照片...
好了,大錯已然鑄成,後悔也沒用。我們三人結了帳,心中擔心著半夜會有一堆蝦的幽魂前來索命...
走在雲南南路的路上,Amy忽然:
"啊啊啊~~~"
的大叫起來,不只是Kenny和我,旁邊的路人也被她嚇了一跳...我估計她大概是在街上看到老鼠了...大驚小怪,所謂"人嚇人,嚇死人"就是這樣。
結果Amy說...
"我剛剛踩到軟軟的東西,以為是大便,結果低頭一看,是死老鼠~~~"
我回頭一看,路上有一隻頭還完好,但是身體卻扁了的老鼠...